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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节 (第2/2页)
便时常佩戴这把匕首。 他示意宫女退下,凝眸紧望踏进寝殿来的卫夷。 卫夷风尘仆仆,晒黑了些,嘴唇也干裂起皮,抬眸凝望他一眼,眼眶瞬间便红了。 “说话。”这两个字从齿缝中迸出。 “皇上……小姐恐是遇难了。” 卫封虚浮脚步轰然自后退却。 卫夷将打听到的事情说来。 他一路兴高采烈回到了芜州,却见陈氏盐庄只有掌柜在忙,掌柜的说东家带着妹妹与那小姑娘去南海进盐,一路领略海岸风光啦。可他等啊等,最后等来官府接管盐庄的消息。 芜州前去南海,路逢秋雨,荥泾一带山路偏多,有几队盐商恰逢山体滑坡,人与镖行、车马货物,全都冲入了荥泾那条汹涌的大江里。 一开始卫夷是不信的,他不敢把这种不确定的消息禀报给卫封,奔去荥泾调查,但死的那些盐商名单连官府都弄不清,附近的百姓都说“人在江里扑腾,冲老远啦”。 卫封眼眶猩红,嘶声恼吼:“朕不信!” 他扔下头上的帝王冠冕,换上常服,提剑冲出丙坤殿。 卫云虽也难受,但知眼下是上朝的时辰,须得拦住皇帝。他一面阻拦卫封,一面让福轲去请楚夫子。 卫封已策马冲上帝王御道,出宫必经广宣门,此刻天蒙蒙亮,已有不少朝臣跨入广宣门,撞上策马的他,连忙跪地行礼。 长长的朝官蜿蜒跪了一地,楚夫子被宫人疾跑着抬来,下了轿辇,呵斥他先下马。 卫封僵坐在马背上,眼里泪意潸然,冲楚夫子道:“夫子,你让我。” “现下是上朝的时辰,文武百官皆候在此,孰轻孰重,你该能分辨。” “我不管。” 秋风疾过,迎风的眼猩红。 “小卫不会水,小卫也怕冷。”卫封已不忍再说下去,嗓音痛哑。 厉则与徐沛申跪在朝官中,不知是何事,但猜到也许是庄妍音发生了意外。如今局势才刚稳一点,卫封若在此刻离去,还不知朝廷会发生什么。 厉则道:“皇上若遇紧急事务,可交由臣出宫去办。” “此事朕要自己去。”卫封下令,“朕不在宫中,由老师辅国坐镇,季容带兵……” “不可!” 楚夫子掀起长袍跪下,苍老脊背坍躬着:“请皇上回宫上朝,万事都待散朝后再议吧。” 众臣不知是何等紧急之事,但见楚夫子都已下跪,皆齐声请卫封回朝。 卫封从来没有被楚夫子跪过,哪怕是封楚夫子为一国之师,他也不曾要老师的礼数。 他被楚夫子强行请回了明文殿上朝。 朝会一散,他脚步匆忙欲要离宫,是楚夫子拦住了他,将他带回丙坤殿道:“去吧,朝中老夫给你看着。” “夫子?” “老夫怎会阻止你去救铃铛,而是帝王之尊,情非得已。” 卫封明白了楚夫子的苦心,换下服饰策马离宫。 丙坤殿传出皇帝被老师训诫的消息,皇帝十分后悔早晨的冲动,自愧之下感染风寒,只得罢朝几日,每日只在殿中看奏折处理朝政。 …… 再入周国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 没有从前多年的规避小心,卫封恨不得在周举国宣告自己来了,让他的小卫知道他在找她。 陈氏盐庄已被官府接管,变成了官盐。 卫封问了盐庄从前的掌柜,一无所获,去知府寻求知州帮助,想贴榜重金悬赏来找他的小卫。 他未表明身份,但肯出重金,知州自然是愿意的。 只是绘画的画师技艺不精,卫封指点数回:“她的眼明媚灿烂,眼尾要微微翘一点。” “唇没有这般厚。” 终于,他压抑的情绪打翻了画师的墨:“她不长这个样子!” 知府的画师被他骇人神色觑得不敢吱声,咽下了原本要对他发泄的怒斥。 卫封察觉自己失态,转身:“算了,我去别处画完给你。” 他在城中找到了常为庄妍音画像的那名年轻文人,那文人叫贺绚,见他这般急迫,忙让他静下心来,快速为他画出画像来。 贺绚这些年来为庄妍音画过很多副画,画下之人已与她相差无多。 卫夷将这些画像贴在了芜州四处,一行人才马不停蹄赶去了荥泾。 …… 浓秋萧瑟寒来,丝丝细雨笼罩着无际天地,入眼草木枯败,疮痍凄凉。 卫封坐在马背上,狭道一侧的山头仍是坍塌之象,官府只勉强挑开条道出来。道下是波涛滚滚的荥泾大江,江水湍急而浑浊,卫封交代亲兵沿着江河寻找,分工带着画像去询问附近人家。 他则翻身下马,解下腰间佩剑。 卫夷急迫道:“皇上,您这是作何,这江下不得!”